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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府海棠

仝鴻志

　　“冬遠去，寒卻留，春雨昨夜初并州。”華發稀疏，雨點兒落在額頭上，輕輕地吻，竟然溫潤了許多。花圃中，青綠絲絲的植物上幾多黃花正努力的開放著。啊，這是春的“信使者”迎春花。想必這場雨，使那春的“花事”帷幕拉開了。

　　遙望遠處的山腳下。影影綽綽的白點兒，好像是綿羊在啃草。仔細地看，卻不是。那是正在開花的杏樹。近處濱河岸畔，那粉紅色的桃花是決心不甘落后的，在哪里爭先恐后地簇擁著、怒放著、燃燒著。中間夾雜著“別樣紅”的榆葉梅，花枝兒更顯得胖乎乎的、粉嘟嘟的，整樹都是胖墩墩般地可愛。“枝間新綠一重重，小蕾深藏數點紅”西府海棠大家風范，顯然沉穩了許多，長出小小的綠葉兒，那深紅淺紅的花蕾點綴其間，隨著茂盛的枝條兒一束一束地向上伸展，像燃燒地煙火沖向天空。當你看到這西府海棠花開，你會驟然想起這個春天真的是“萬物復蘇”了，那春的“精氣神”真來了，真要“醉”了。

　　春天的花事，多因為這西府海棠花開，總惹得夫人情緒激動，她不管有什么人在場，總愛嘮叨說：“我老家那樹海棠啊，那才真叫‘熱烈’喲!”記得2006年“五一”前后，我似乎有點了卻心愿，竟陪同她第一次到了河北，也是她時隔六十余年后首次回到她的故居河北井陘。自然要拜訪她魂牽夢繞的那抹西府海棠。

　　她的老家在一個古鎮上，穿鎮而過的通衢大道曾是晉冀兩省古老的“京道”。這里也曾經是著名的古戰場。她們的家也曾經是名聞遐邇的驛站，人稱“馬店許家”。不過還好，她記憶中的老房子還在。一座完整的清代“四合院”。我們推開旁開的小門。一叢茂密的濃綠，立刻顯現在我的面前。

　　啊，這就是她常說的西府海棠!

　　住在北屋的九卿叔，眉須發白，精神矍鑠。他在一旁糾正地說道：“這棵海棠雖說還在這老地方，可它已是第二代，或者是第三代了。”

　　雖因節令的原因，我們沒能看到那繁花似錦的景象，這時的西府海棠正果腹便便“紅退青果小”，枝葉間掛滿珍珠般的海棠果。我想不需幾多時日，那海棠果就會漲紅小臉兒，一枝枝伸出墻外，招得路人喜出望外。

　　我們在海棠樹前照了很多像。九卿叔打開他那手機，讓我們看到小鎮上的小學生觀賞海棠花時的歡樂情景。似乎還能嗅到當時花香味濃。在我看來，“馬店許家”的西府海棠，不過是株極為普通的海棠花罷了。然而在夫人的心目中卻是這般的神圣。因為這海棠花是她的幼年記憶，這中間有她的爺爺、奶奶的故事。海棠兒花開，這恐怕是她心中永遠不會消失的美好情緣吧!

　　我一時想不出適當的詞來形容它。西府海棠，璀璨無比，欣欣向榮，是你把春天推到極致，描繪得如此生動。感謝夫人把“熱烈”一詞獻給了親愛的西府海棠，真夠味!